作者:徐習軍F03大陸橋物流聯盟
公元前138年,在那蕭蕭瑟瑟的西域疾風中,一隊在沙漠中跋涉的“馬幫”路過今天稱為“河西走廊”的地方,100多人的隊伍,全副武裝且滿載重荷,領頭的那個“老頭”,清瘦而又精明,謹慎而不乏帶有怯意。F03大陸橋物流聯盟
他們是商賈之旅?不像,那時的西域尚在匈奴控制區,除了漢兇和平時偶爾有匈奴人和漢朝的農民交換各自的貨物外,好像還沒有一個商隊在這一帶穿梭;難道他們是響馬之幫?也不像,看他們不走大道偏走無人小徑,不在明處停溜專找陰暗回旋,毫無響馬的作派。F03大陸橋物流聯盟
領頭人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敏銳,在進入匈奴人的控制范圍之后,他就開始留心每一處水源、每一塊草地,并詳細記錄下來。
突然間,遠處傳來匈奴“踢踏踢踏”的馬蹄聲,“瘦老頭”急令馬隊就地隱匿。因為,他不能忘記自己擔負的使命,臨行前的那個晚上,武帝召他在宮中的囑咐時刻響在他的耳畔。
作為武帝身邊的御前侍郎,他眼見著在北方廣袤的草原上,各部落連年混戰,剽悍的匈奴擊敗了許多游牧部落,屠殺游牧部落的人民,霸占他們的妻兒,強奪了他們的家園,一些弱小民族民不聊生。
那個月氏族的使者驚魂落魄地跪在武帝面前的哭訴,至今還震撼著他的心靈。月氏在西域算是比較大的一個部落,可在匈奴的酷踢下也未能幸免,他們的部落被匈奴人擊潰,人民遭到了屠殺不說,連他們的部落首領也被匈奴人殘忍地砍下了頭顱,更為殘酷的還用首領的頭骨制成了酒壺。逃到東漢領土的月氏人驚魂未定,他們的使者跑到漢廷求救時還恐懼不堪。
此時,匈奴居然對我大漢虎視眈眈,不斷侵擾。習慣在馬背上生活的匈奴人,他們不屑于自己生產制造生活物資,一有需要首先想到的就是到漢朝的領土去搶奪。
匈奴,是大漢一個揮之不去的心病;
匈奴,是漢朝無法回避的威脅!
漢王朝試圖用他們最強有力的兩種武器——戰車和農耕文化來擊垮匈奴人。但在廣闊的草原上,戰車根本不是匈奴騎兵的對手。
月氏族的遭遇,讓漢武帝劉徹發現了一個好機會。武帝擬就了一封請求結盟的書信,準備派人送往月氏部落。隨即召集心腹的王公大臣,希望找到能當此大任者。
作為御林軍的將領,他對匈奴的慘無人道怒火中燒,于是他主動請纓。
關于他,史官們在史籍中給我們留下了這樣簡單的描述:“為人強大有謀,能涉遠。”大約這正是武帝要尋找的人選。于是,他幸運地入選了。
可是,要把結盟的書信送往月氏,意味著3000多公里的漫漫旅途,沿途有重山阻隔,沒有向導知道路該怎樣走。更危險的是,要尋找月氏,就要穿越匈奴人控制的領地,那里有駕馭著駿馬的敵人圍追堵截。而且在當時,根本沒有人知道月氏部落到底遷到了哪里。
領命后,他找了一個名叫甘父的跟了他多年的蠻族奴隸作為向導,隊伍就這樣踏上了西行尋找月氏的旅程。
他恐怕沒有想到,這一去就是十三年!
他根本就不會想到,歷盡生死劫難后還要再走這條蒼茫路,他這一生就與這蒼茫與荒涼的西域接下了生死之緣!
他做夢也不能想到,當年他跋涉的這條崎嶇之路能在兩千多年后的今天再展輝煌!
不幸的是,盡管十分小心,但在穿越匈奴人控制區的時候,他和他的馬隊還是遭遇了匈奴,他被俘虜了。
他被匈奴截留下來,這一呆就是十多年。大約匈奴對我大漢多少還是有所敬畏,處置漢使不能不有所顧忌。他在匈奴始終保持著漢朝的特使符節,匈奴不僅沒有殺死他,單于還強行賜給他一個匈奴姑娘作妻,他和這個匈奴妻子生了兒子。盡管這樣也沒有動搖他一定要完成朝廷任務的決心。他住在匈奴的西境,等候機會。
他終于找到了一個機會,率領部屬逃離了匈奴。他們向西急行幾十天,越過蔥嶺,到了大宛(今烏茲別克斯坦共和國境內)。由大宛介紹,又通過康居(今哈薩克斯坦共和國東南),到了大夏。大夏在今阿姆河流域。歷盡千辛萬苦,他終于找到了大月氏。
然而,十多年來,大月氏這個“行國”已發生了很大變化,當年被匈奴打敗后,由于周圍其他的部落都不敢與匈奴為敵,所以他們無法爭取到任何同盟;即使遠在中亞地區的游牧民族也無意收留他們,逃亡途中,在伊犁河畔受到烏孫的攻擊,不得不繼續向西遠徙。烏孫攻擊,對大月氏來說是必然的劫數,當年曾在敦煌一帶游牧的烏孫,受過大月氏的攻擊,后來匈奴支持烏孫遠襲大月氏,大月氏被迫遷到阿姆河畔,而烏孫卻在伊犁河留住下來。自從大月氏到了阿姆河,不僅用武力臣服了大夏,還由于這里土地肥沃,逐漸由游牧生活,改向農業定居,無意東還,也不愿再與匈奴為敵。
他在大月氏逗留了一年多,得不到結果,只好歸國。回國途中,又被匈奴拘禁一年多。公元前126年,匈奴內亂,他乘機脫身回到長安。
當年出使時帶著100多人,歷經13年后,只剩下他和甘父兩個人回來!
這次出使,雖然沒有達到原來的目的,但對于西域的地理、物產、風俗習慣有了比較詳細的了解,為漢朝開辟通往中亞的交通要道提供了寶貴的資料。
他回來以后,向武帝報告了西域的情況。這就是《漢書·西域傳》資料的最初來源。之后,由于他隨衛青出征立功,因“知水草處,軍得以不乏”,被武帝封為“博望侯”,但這依然沒有改變他終身結緣西域的命運。
翻開史書,記載著元狩四年(公元前119年),他又第二次出使西域,這一次出使是為了實現“斷匈奴右臂”的戰略,關于這一著名戰略,史書告訴我們,好像是這么回事:烏孫到伊犁河畔后與匈奴發生了矛盾,于是他建議武帝招烏孫東返敦煌一帶,跟漢共同抵抗匈奴。這,還是個結盟的招數。
由此可見,他的兩次出使皆為“結盟”,因而,他走過的這條路,延續兩千多年一直就是一條結盟聯合之路,到今天依然是對外交流的結盟之路。
他在提出“斷匈奴右臂”的戰略同時,也著重提出了應該與西域各族加強友好往來的許多建議,這些意見都得到了漢武帝的采納。
第二此出使,就是聯合烏孫、與西域各族加強友好往來的一次有效實踐。
他率領300人組成的使團,每人備兩匹馬,帶牛羊萬頭,金帛貨物價值“數千巨萬”,到了烏孫,游說烏孫王東返,沒有成功。
他又分遣副使持節到了大宛、康居、月氏、大夏等國。元鼎二年(公元前115年)張騫回來,烏孫派使者幾十人隨同張騫一起到了長安。此后,漢朝派出的使者還到過安息(波斯)、身毒(印度)、奄蔡(在咸海與里海間)、條支(安息屬國)、犁軒(附屬大秦的埃及亞歷山大城),中國使者還受到安息專門組織的二萬人的盛大歡迎。安息等國的使者也不斷來長安訪問和貿易。從此,漢與西域的交通建立起來。
這些外交策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,雖然這些策略的實施者無疑是漢武帝,但他作為提出者和實踐者,更值得人們尊重。可惜的是,他沒有等到他的宏愿實現的一天,從烏孫國返回第二年(公元前114年),他就去世了。史書沒有告訴我們他活了多少歲,就連司馬遷也沒有記載他的生辰,這為我們紀念這樣一個令人敬仰的偉大開拓者的留下了些須遺憾!
他,就是張騫!
張騫通過他的旅行觀察,獲得了有關西域各國極為豐富的地理知識。使生活在中原內地的人們了解到西域的實況,張騫把這些地理知識寫成報告上奏漢武帝,后來司馬遷即據此寫成了《大宛列傳》,得以保存至今。
張騫不僅開拓了漢與西方諸國的聯系,促成東西方經濟文化交流的交通線——絲綢之路,成為我國歷史上第一個走出國門的使者;同時,也通過他的外交實踐,第一次張揚起國與國之間平等、誠信交往的外交理念,為我國漢代昌盛和后世的對外開放奠定了堅實的基礎,產生了深遠的影響。張騫兩次出使西域,開辟了中西文化交流的通道,加強了西漢與西域地區的聯系。當時的史學家司馬遷稱贊張騫出使西域為“鑿空”,意思是“開通大道”。
張騫通西域的意義,不僅豐富了中國人的地理知識,擴大了中國人的地理視野,而且直接促進了中國和西方物質文化交流,中國精美的手工藝品,特別是絲綢、漆器、玉器、銅器傳到西方,而西域的土產如苜蓿、葡萄、胡桃(核桃)、石榴、胡麻(芝麻)、胡豆(蠶豆)、胡瓜(黃瓜)、大蒜、胡蘿卜,各種毛織品、毛皮、良馬、駱駝、獅子、駝鳥等陸續傳入中國。西方的音樂、舞蹈、繪畫、雕塑、雜技也傳入中國,對中國古代文化藝術產生了積極的影響。
后來,這條出玉門關,經天山南北路,越過蔥嶺,到達中亞或者更遠地方的通道,成了千古傳頌的“絲綢之路”。
“絲綢之路”,結盟之路、貿易之路、對外交流之路!
然而,當初張騫兩次出使西域,“鑿空”崇山峻嶺和廣袤沙漠,其因皆由“軍事目的”開始,其果皆為軍事目的不得,而經濟和文化的交往、交易、交流、交結朋友成為出使西域的最大收獲!這到底是“歪打正著”,還是冥冥之中的天成呢?這是我們今天走在這條“絲綢之路”上,不得不深深思量的問題。
翻閱古今文獻,皆沒有思考這一問題。然而,從人性本善角度思考,就能頓悟解結。以軍事目的走上這條路,靠經年征戰帶給人民的只有災難,而經濟的交往、文化的交流,才是每一個有生命力的人的真實的意愿,人對和平世界的向往,才是社會發展的正途。
開啟于張騫的“絲綢之路”演變到今天,成就了世界上穿越國家最多、貫通亞洲和歐洲、連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一條鋼鐵大動脈——新亞歐大陸橋!也因此,新亞歐大陸橋又被稱作“新絲綢之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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